快要飞升的灵魂,整个儿都在这几句话里表现出来,许模克听了简直像体验到爱情似的,达到极乐的境界。
“你活呀!你活呀!我可以像狮子一样的勇猛,我一个人能养活两个人。”
“你听着,我的好朋友,我的忠实的、亲爱的朋友!你得让我说话,我快来不及了。我知道自己非死不可。受了这些接二连三的打击,怎么还能恢复?”
许模克哭得像孩子一样。
“你先听着,听完了再哭。”邦斯说,“别忘了你是基督徒,应当逆来顺受。我给人家偷盗了,而偷的人便是西卜女人……跟你分手之前,我得告诉你一些人情世故,你是完全不懂的……他们偷了我八张画,值到很大的一笔钱呢。”
“对不起,是我卖掉的……”
“你?”
“是我……”可怜的德国人回答,“我们收到了法院的传票……”
“传票?谁告了我们……”
“你等一下!”许模克说着,出去把执达吏交给他的公文拿了来。
邦斯仔仔细细地看过了,让公文在手里掉了下来,一声不出。他生平只知道观察人类的创作,从没注意到道德方面,这时才把西卜女人的诡计一桩桩地想起。于是他艺术家的谈吐,罗马学院时代的才气,又回复了一刹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