沃伯特回自己的屋里去了。吉朗特坐在窗边幽幽地想着心事。一直挨到城里最后几盏灯也熄灭了。斯高拉往跳跃的余烬上泼了点水,在门上上了两个大栓子,倒头便睡了,她很快做起梦来,梦见自己快要被吓死了。
这时夜变得更加恐怖了。有时,在河流漩涡中,风冲击着地基,整幢房子摇晃起来。但年轻的姑娘沉浸在忧郁之中,一心牵挂着她的父亲。听沃伯特讲过后,父亲的心病在她脑中占了很大比重,她这才感觉到,他的存在对她来说是那么重要。她觉得自己就像磨损了的机器,不再绕着自己的轴心转了。
突然,厢房的百叶窗被狂风吹动,在她的窗前敲打。吉朗特吓了一跳,浑身颤栗着,不知发生了什么事。稍微平静下来后,她拉开了窗。云散了,大雨如注,正啪啪哒哒打在四周的屋顶上小姑娘探出身子,将正在风中摇晃的百叶窗关上,但她很害怕。她觉得雨水和河水汇合成湍急的水流,正淹没着摇摇欲坠的楼房,这房子的厚木板都在周围吱吱嘎嘎地裂开。她想逃出这屋子,但她看到下面的一盏闪烁的灯,仿佛是父亲的工作室里发出的。在暴风雨突然沉寂的短暂间隔中,她听见一些幽怨的声音。她试着去关窗,但怎么也关不上。狂风像侵入民宅的强盗,将她狠狠扔了回来。
吉朗特觉得自己快被这恐怖吓疯了。她父亲在做什么呢?她打开门,门挣脱了她的手掌,暴风雨将它呼地关上。她来到黑洞洞的餐厅,只能摸索着走到通向父亲工作室的楼梯上,她又害怕又虚弱,只能爬着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