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知我受伤,却不清楚我伤势有多重,见我脸色差得很,必是猜着我饥饿倦乏,才会有这样的吩咐。他却不晓得我目前最需要的是大夫。
连着劳碌几个时辰,脑中的那根弦,始终在生死存亡的边缘绷得紧紧的,倒也能忽略伤处疼痛。如今一安顿下来,我却已疼得受不住,哪里吃得下东西?
见内侍站在一旁疑惑,我正要令他去觅太医时,外面有人通传道:“定王殿下到!”
话未来,帘影一晃,司徒凌笔直颀长的身形已踏入值房内。
屋内侍奉的诸将、亲兵,以及方才送食物过来的内侍忙跪地见礼。
他也不理会,一双明锐黑眸在屋中一扫,目光凝到我脸上,皱眉问道:“怎么?疼得厉害?”
我本就对他有愧,闻言不觉低了头,勉强笑道:“没什么,略有些疼,已经好多了。”
他已走到我跟前,向我脚边只一瞥,已然皱眉,侧了头吩咐:“你们都退下。”
谁都晓得他位高权重,如今新晋亲王,更有重兵掌握京畿要塞,连嗣皇帝都得看他脸色行事,这些从人又焉敢违抗?连我自己的部将都暧昧地看我们一眼,无声地退了出去。
我低头看我脚下,才觉所穿皂靴已被顺着腿部流下的鲜血浸湿,紫色衣摆也已濡湿一片,只是融于深色中,若不留心,再看不出来。